罵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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罵醒
最終，高玉如成功把自己的表侄女抱在了懷裏，她松了一口氣，又重新展露笑顏。
她學著姜容卿教給她的方法，不一會，就讓孩子在她的懷中安靜睡去。
姜容卿輕聲道：“她願意在你懷裏睡著，說明她信任你。”
孩子是最純真的，他們能直觀感受到善意和惡意。
“她可有取名字？”
“還沒呢，實在是因為這兩日煩心事多，就沒給她取名字，我等著郎君過來，一塊想。”
高玉如哄了孩子一會，姜容卿便吩咐程嬤嬤過來把孩子抱去睡覺，畢竟她們接下來說的話，會吵到孩子。
高玉如率先開口：“容姐姐，我今日過來，沒什麽別的心思，就是想來看一看我的小侄女。”
姜容卿坐在床上，平靜如水，道：“然後呢？”
“順便，想再對容姐姐道一句抱歉，我知道，無論我說什麽，都磨滅不了我曾經的所作所為，我只是想懺悔。”
“其實那一日，你叫我不要喝那碗墮胎藥之後，我腦海中就時常想起你在攬月樓時候的樣子，衣衫破損，膽戰心驚，眸中充斥著命運完全被他人掌控的恐懼。之後我們也見過幾次面，直到我嫁過來，我們有了另一個姑嫂的關系，你就生出了一些其他人的心思。
“我雖然不喜你做的事情，可也能理解你得知我身份的苦楚，好在，你沒有陷得太深，也不枉當初我費盡心力為你贖身，救你一遭。”
高玉如終是繃不住了，她手執帕子為自己擦拭眼淚，眼眸中湧出無盡的悔悟。
“容姐姐，我希望，你能忘掉後來的我，只記得我與你在攬月樓時候互相幫助的日子，那時的我，何其美好。”
“玉如，我可以不記恨你，因為那實在沒有必要。”
高玉如對於姜容卿來說，就是人生的一個小插曲，她也不會對她生出什麽永遠無法磨滅的情感。
“可是，如今，你該何去何從呢？”
“容姐姐，你這是何意？”
“我說我不恨你，可我也斷不會讓一個與謀害我孩子之人合謀的人繼續留在府上。”
高玉如真的害怕了，她抓著姜容卿的手臂，一邊哭一邊求道：“容姐姐，我是真的知道錯了，我不該在表哥成婚之後，還依舊放不下對他的男女之情，更不該妄想嫁進來做妾，更不該與四姑母聯手……”
“玉如，你自詡聰明，可聰明一世，糊塗一時，你也是異想天開，以為與高樹蘭合作能得到什麽，你太天真了，高樹蘭擺明了是在利用你！”
“是，我知道，我都知道……”
“實在可笑，你明明能夠察覺高樹蘭的利用，卻還是答應了她，可見，人的欲望有時候多麽可怕。她分明就是看中了你的執念，假意許你能嫁進來，可是呢，若是屏兒真的嫁進了李家，高樹蘭第一個就會把苗頭對準你，而不是我！”
無論高玉如日後會不會留在李家，姜容卿都要罵醒她。
“我畢竟已經嫁給郎君了，且礙於我的身份，那時候高樹蘭定會先緩一緩，穩住我，讓我覺得她們母女沒有威脅。然後，你覺得她是會幫你，還是害你？你與我不同，你無父無母，無權無勢，跟我相比，簡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，她明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女比她的那個蠢女兒聰明多了，為了防止屏兒日後鬥不過你，她一定會在你嫁進來之前斬草除根！
“解決你之後，再母女串通一氣，安心對付我。玉如，從她們母女一進李家，你就是第一個坐不住的人，你以為我當真沒察覺出來嗎？那一次，屏兒和你為何突然出現在我房裏，還把我的房間弄得一團糟。”
“容姐姐，你猜的沒錯……”
“因為你實在太小家子心性了，你一直苦於嫁不了李隨之，卻偏偏，你的姑母和表妹登堂入室，妄想分一杯羹，你聰慧，高樹蘭三言兩語，說屏兒能生兒子，你便瞬間成了宅鬥的模樣，要與她們母女鬥得你死我活。
“你先下手為強，知道我與高樹蘭終會不和，所以想要離間我們，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把她的蠢女兒弄到我房間裏，讓我忌憚，讓她們得罪於我，可你這個四姑母也不是吃素的，她知我不好對付，也不願再加一個敵人，便先籠絡你。她女兒只要在一日，即便再蠢笨，也是她的第一選擇，怎麽會輪到你這個侄女？
“你們的這些暗流湧動，我不是看不出來，可是一開始，只要高樹蘭沒有踩我的底線，我也不會摻和你們之間的事的，誰知道你們真的利欲熏心，想要害我的女兒。”
“容姐姐，我真的知道錯了。”
“玉如，”姜容卿忽然放慢了語速：“你知道你最大的悲哀是什麽嗎？不是你鬼迷心竅想要害我，你最悲哀的地方，就是你明明不會宅鬥，卻覺得能和宅院裏的其他女人爭強鬥狠是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！最可笑的是，你們最後鬥來鬥去，李隨之都不會看你們一眼，不是我貶低你們，不是你們不夠好，而是不愛就是不愛。”
一個男人愛誰或者不愛誰，從來不是因為他覺得哪個女人更會宅鬥，那些男人啊，反而會反感，會瞧不起那些為了他們施舍出來的蠅頭小利而爭破頭的女人。
最後，她們還會覺得自己是鬥不過別人才輸了，殊不知，她們一開始就輸了。
“我從來不屑於宅鬥，不是我不體恤宅院裏的女人，而是我知道，鬥來鬥去都不過是在內耗，做女人吶，不能自苦。且我若是真要鬥，必會一擊即中，不給對方翻身的機會。”
就像這次對付高樹蘭一樣，她引蛇出洞，從她的軟肋下手，猜準了高樹蘭會因為屏兒沈不住氣，不僅如此，李執和張雲秀，全都被她合理利用了一下，雖然中途有些小插曲，不過還是成功地把高樹蘭母女趕出了上京城。
玉如和上輩子的雲霧一樣，不自量力，姜容卿如此家世，都不敢保證一定能在宅院裏笑到最後，而這些沒有倚仗的女人卻總是不知天高地厚，覺得自己一定能贏，那麽最後只會一場空。
宅院裏的女人是鬥不完的，因為永遠會有新人補上，她們覺得鬥一鬥，自己就能多分些仨瓜倆棗，回頭看到自己郎君的房裏又多出了個女人，就又傻眼了。
可姜容卿一己之力，無法達成這種理想境地，有人的地方總會有爭鬥，總會有悲哀。宅院就像一座圍城，裏面的人水深火熱，外面的人看得不真切，朦朦朧朧，還以為她們是在手舞足蹈，都想進來分一杯羹。
這也正是當初她不願嫁進國公府的原因所在，她總覺得，她若是嫁了楚鈺，便會活成她母親那個樣子，而李執呢，他出身寒門，娶了她，便不能輕易再娶其他女子，且憑他的資質，他日後絕不會永遠待在寒門，所以，她敢嫁，也敢賭。
家世眼界不夠又不被郎君真心愛著的女人，若無溫飽需求，不要輕易入圍城，能有幾個真正的紫微星呢。
高玉如實在太蠢了，等李執日後成了尚書令，一人之下，萬人之上，她作為李相公的表妹，一定會有不少的王公貴族想娶她做正房大娘子，她只要放棄李執這個不愛她的男人，便會有一番新天地，可是啊，她底層出身，眼界不夠，看不透這些。
聽著姜容卿字字句句的肺腑之言，高玉如大徹大悟。
“容姐姐，我以後再也不會有非分之想了，我都聽你的話，你可不可以，不要讓表哥把我趕出府？”
“玉如，我能救你一次，或許能救你第二次，但我不能救你一輩子。”
一個女子若是沒有自救的信念，那麽誰也救不了。
高玉如直接跪下來，連著磕頭，道：“容姐姐，我知你一向最是愛護女子，你再救我最後一次吧。”
“玉如，我的確不想你再留在李家，所以我可以給你指一條好去處。”
她俯身，把高玉如扶起來，安撫她坐下。
“從我第一次把你帶進侯府，再到前幾年的七夕，我就知道我大哥喜歡你，前些日子我母親過來，我便知道我大哥這麽些年一直都沒忘掉你，所以，忠武侯府，你可願嫁？”
姜容卿心裏一直記掛著玉如的終身大事，前幾日母親來府上照顧她生產，她便探了探母親的口風。因著母親與孫小娘交好，所以孫小娘常常與她聊起這些，便說到姜繕時常心思淩亂，似是思春了。
高玉如一楞。
“我大哥人雖然平庸，一直科考不順，又是小娘所出，可是他人憨厚可信，到底是侯府的公子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我們兄妹多年，他的人品我可以為你擔保，你可以考慮考慮。”
見高玉如楞在那裏，姜容卿以為她是不願嫁，再道：“我可以向你保證，我大哥會待你很好，即便日後不會一直如膠似漆，他也會保證你的吃穿用度，但他畢竟是侯府公子，我不敢保證他日後一定不納妾，你若是不喜歡我大哥，我也斷不會強迫於你，日後，我與郎君再給你物色好的。”
高玉如受寵若驚，站起來，道：“容姐姐，多謝你不計前嫌，大恩大德，玉如沒齒難忘。”
姜容卿會心一笑。
……
送走了玉如之後，姜容卿歇了一會，就又開始想女兒了，人一旦做了母親，便會時時刻刻希望自己的孩兒在眼前，姜容卿也不例外。
她喚了程嬤嬤來，程嬤嬤便把孩子又遞還給了姜容卿。
恰巧李執回來了，程嬤嬤便退了出去，留他們一家三口在屋子裏。
李執輕手輕腳走過來，坐到床上，把抱著孩子的妻子護在懷裏。
“四姨母走了，婉婉，你也能輕松許多，我與阿娘多說了些，她日後也不會找你麻煩的。”
“嗯。”姜容卿的目光未從女兒身上離開，溫柔如水。
“娘子，你是不是應該表揚我一下？”
“表揚你什麽？”
“你看啊，趕走四姨母的整個過程，我可是都現在你這邊的，你裝模作樣，我就陪著你一起演戲，我表現的還可以吧？”
李執像一個索要糖果的孩童，沾沾自喜地到姜容卿面前求表揚。
“還行吧。”
姜容卿略微冷淡了些，弄得李執委屈巴巴的。
他道：“娘子，你可要信我，我真的不介意你生的是女兒。”
“我知道，郎君，咱們給她取個小名吧。”
“小名……”
李執的思緒不斷翻湧，他們這輩子從一開始的相遇，到相知，到相愛，所有的陰差陽錯，又好像歪打正著，他與姜容卿今生的圓滿，是他上輩子輾轉反側，虔誠祈禱得來的。
“咱們這輩子的第一次相遇，是在趙府門前，你透著車簾，望向了我的身影，不如咱們女兒的小名，就叫簾兒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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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，高玉如成功把自己的表侄女抱在了懷裏，她松了一口氣，又重新展露笑顏。
她學著姜容卿教給她的方法，不一會，就讓孩子在她的懷中安靜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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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可有取名字？”
“還沒呢，實在是因為這兩日煩心事多，就沒給她取名字，我等著郎君過來，一塊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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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容卿坐在床上，平靜如水，道：“然後呢？”
“順便，想再對容姐姐道一句抱歉，我知道，無論我說什麽，都磨滅不了我曾經的所作所為，我只是想懺悔。”
“其實那一日，你叫我不要喝那碗墮胎藥之後，我腦海中就時常想起你在攬月樓時候的樣子，衣衫破損，膽戰心驚，眸中充斥著命運完全被他人掌控的恐懼。之後我們也見過幾次面，直到我嫁過來，我們有了另一個姑嫂的關系，你就生出了一些其他人的心思。
“我雖然不喜你做的事情，可也能理解你得知我身份的苦楚，好在，你沒有陷得太深，也不枉當初我費盡心力為你贖身，救你一遭。”
高玉如終是繃不住了，她手執帕子為自己擦拭眼淚，眼眸中湧出無盡的悔悟。
“容姐姐，我希望，你能忘掉後來的我，只記得我與你在攬月樓時候互相幫助的日子，那時的我，何其美好。”
“玉如，我可以不記恨你，因為那實在沒有必要。”
高玉如對於姜容卿來說，就是人生的一個小插曲，她也不會對她生出什麽永遠無法磨滅的情感。
“可是，如今，你該何去何從呢？”
“容姐姐，你這是何意？”
“我說我不恨你，可我也斷不會讓一個與謀害我孩子之人合謀的人繼續留在府上。”
高玉如真的害怕了，她抓著姜容卿的手臂，一邊哭一邊求道：“容姐姐，我是真的知道錯了，我不該在表哥成婚之後，還依舊放不下對他的男女之情，更不該妄想嫁進來做妾，更不該與四姑母聯手……”
“玉如，你自詡聰明，可聰明一世，糊塗一時，你也是異想天開，以為與高樹蘭合作能得到什麽，你太天真了，高樹蘭擺明了是在利用你！”
“是，我知道，我都知道……”
“實在可笑，你明明能夠察覺高樹蘭的利用，卻還是答應了她，可見，人的欲望有時候多麽可怕。她分明就是看中了你的執念，假意許你能嫁進來，可是呢，若是屏兒真的嫁進了李家，高樹蘭第一個就會把苗頭對準你，而不是我！”
無論高玉如日後會不會留在李家，姜容卿都要罵醒她。
“我畢竟已經嫁給郎君了，且礙於我的身份，那時候高樹蘭定會先緩一緩，穩住我，讓我覺得她們母女沒有威脅。然後，你覺得她是會幫你，還是害你？你與我不同，你無父無母，無權無勢，跟我相比，簡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，她明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女比她的那個蠢女兒聰明多了，為了防止屏兒日後鬥不過你，她一定會在你嫁進來之前斬草除根！
“解決你之後，再母女串通一氣，安心對付我。玉如，從她們母女一進李家，你就是第一個坐不住的人，你以為我當真沒察覺出來嗎？那一次，屏兒和你為何突然出現在我房裏，還把我的房間弄得一團糟。”
“容姐姐，你猜的沒錯……”
“因為你實在太小家子心性了，你一直苦於嫁不了李隨之，卻偏偏，你的姑母和表妹登堂入室，妄想分一杯羹，你聰慧，高樹蘭三言兩語，說屏兒能生兒子，你便瞬間成了宅鬥的模樣，要與她們母女鬥得你死我活。
“你先下手為強，知道我與高樹蘭終會不和，所以想要離間我們，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把她的蠢女兒弄到我房間裏，讓我忌憚，讓她們得罪於我，可你這個四姑母也不是吃素的，她知我不好對付，也不願再加一個敵人，便先籠絡你。她女兒只要在一日，即便再蠢笨，也是她的第一選擇，怎麽會輪到你這個侄女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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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男人愛誰或者不愛誰，從來不是因為他覺得哪個女人更會宅鬥，那些男人啊，反而會反感，會瞧不起那些為了他們施舍出來的蠅頭小利而爭破頭的女人。
最後，她們還會覺得自己是鬥不過別人才輸了，殊不知，她們一開始就輸了。
“我從來不屑於宅鬥，不是我不體恤宅院裏的女人，而是我知道，鬥來鬥去都不過是在內耗，做女人吶，不能自苦。且我若是真要鬥，必會一擊即中，不給對方翻身的機會。”
就像這次對付高樹蘭一樣，她引蛇出洞，從她的軟肋下手，猜準了高樹蘭會因為屏兒沈不住氣，不僅如此，李執和張雲秀，全都被她合理利用了一下，雖然中途有些小插曲，不過還是成功地把高樹蘭母女趕出了上京城。
玉如和上輩子的雲霧一樣，不自量力，姜容卿如此家世，都不敢保證一定能在宅院裏笑到最後，而這些沒有倚仗的女人卻總是不知天高地厚，覺得自己一定能贏，那麽最後只會一場空。
宅院裏的女人是鬥不完的，因為永遠會有新人補上，她們覺得鬥一鬥，自己就能多分些仨瓜倆棗，回頭看到自己郎君的房裏又多出了個女人，就又傻眼了。
可姜容卿一己之力，無法達成這種理想境地，有人的地方總會有爭鬥，總會有悲哀。宅院就像一座圍城，裏面的人水深火熱，外面的人看得不真切，朦朦朧朧，還以為她們是在手舞足蹈，都想進來分一杯羹。
這也正是當初她不願嫁進國公府的原因所在，她總覺得，她若是嫁了楚鈺，便會活成她母親那個樣子，而李執呢，他出身寒門，娶了她，便不能輕易再娶其他女子，且憑他的資質，他日後絕不會永遠待在寒門，所以，她敢嫁，也敢賭。
家世眼界不夠又不被郎君真心愛著的女人，若無溫飽需求，不要輕易入圍城，能有幾個真正的紫微星呢。
高玉如實在太蠢了，等李執日後成了尚書令，一人之下，萬人之上，她作為李相公的表妹，一定會有不少的王公貴族想娶她做正房大娘子，她只要放棄李執這個不愛她的男人，便會有一番新天地，可是啊，她底層出身，眼界不夠，看不透這些。
聽著姜容卿字字句句的肺腑之言，高玉如大徹大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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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玉如，我能救你一次，或許能救你第二次，但我不能救你一輩子。”
一個女子若是沒有自救的信念，那麽誰也救不了。
高玉如直接跪下來，連著磕頭，道：“容姐姐，我知你一向最是愛護女子，你再救我最後一次吧。”
“玉如，我的確不想你再留在李家，所以我可以給你指一條好去處。”
她俯身，把高玉如扶起來，安撫她坐下。
“從我第一次把你帶進侯府，再到前幾年的七夕，我就知道我大哥喜歡你，前些日子我母親過來，我便知道我大哥這麽些年一直都沒忘掉你，所以，忠武侯府，你可願嫁？”
姜容卿心裏一直記掛著玉如的終身大事，前幾日母親來府上照顧她生產，她便探了探母親的口風。因著母親與孫小娘交好，所以孫小娘常常與她聊起這些，便說到姜繕時常心思淩亂，似是思春了。
高玉如一楞。
“我大哥人雖然平庸，一直科考不順，又是小娘所出，可是他人憨厚可信，到底是侯府的公子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我們兄妹多年，他的人品我可以為你擔保，你可以考慮考慮。”
見高玉如楞在那裏，姜容卿以為她是不願嫁，再道：“我可以向你保證，我大哥會待你很好，即便日後不會一直如膠似漆，他也會保證你的吃穿用度，但他畢竟是侯府公子，我不敢保證他日後一定不納妾，你若是不喜歡我大哥，我也斷不會強迫於你，日後，我與郎君再給你物色好的。”
高玉如受寵若驚，站起來，道：“容姐姐，多謝你不計前嫌，大恩大德，玉如沒齒難忘。”
姜容卿會心一笑。
……
送走了玉如之後，姜容卿歇了一會，就又開始想女兒了，人一旦做了母親，便會時時刻刻希望自己的孩兒在眼前，姜容卿也不例外。
她喚了程嬤嬤來，程嬤嬤便把孩子又遞還給了姜容卿。
恰巧李執回來了，程嬤嬤便退了出去，留他們一家三口在屋子裏。
李執輕手輕腳走過來，坐到床上，把抱著孩子的妻子護在懷裏。
“四姨母走了，婉婉，你也能輕松許多，我與阿娘多說了些，她日後也不會找你麻煩的。”
“嗯。”姜容卿的目光未從女兒身上離開，溫柔如水。
“娘子，你是不是應該表揚我一下？”
“表揚你什麽？”
“你看啊，趕走四姨母的整個過程，我可是都現在你這邊的，你裝模作樣，我就陪著你一起演戲，我表現的還可以吧？”
李執像一個索要糖果的孩童，沾沾自喜地到姜容卿面前求表揚。
“還行吧。”
姜容卿略微冷淡了些，弄得李執委屈巴巴的。
他道：“娘子，你可要信我，我真的不介意你生的是女兒。”
“我知道，郎君，咱們給她取個小名吧。”
“小名……”
李執的思緒不斷翻湧，他們這輩子從一開始的相遇，到相知，到相愛，所有的陰差陽錯，又好像歪打正著，他與姜容卿今生的圓滿，是他上輩子輾轉反側，虔誠祈禱得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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